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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怎得,方容珏藏也不藏了,毒计像不要钱一样向外面丢,一副恨不得炸死所有人的模样。
听到许行镜的解释,梅弦月若有所思:“原是如此啊……”
他并没有问“那将军为何不遣走方容珏”这样愚蠢的问题,毕竟梅弦月很清楚,这种毒士只能留在手中。若是放任他离去,落到别的主公那里,谁又能保证那些主公不会使用他的计谋呢?
枭雄永远多于英雄,有道义之人在乱世永远少见,所以许行镜只能画地为牢,留住方容珏,并为了减少损失多给他派一些文书工作。
空气渐渐静默了下去。
扒好橘络的梅弦月掰下一瓣果肉,递给了许行镜:“其实,今日在朱雀帐内,我忽心生一计。”
捻着橙黄果肉的指尖无瑕,注视着许行镜的双眸明亮。粉衣为他生出了几分血色,烛火更衬得那人朦胧,红润的薄唇沾染着水光,勾人采撷。梅弦月轻启唇瓣:“将军可要听?”
将橘子放下,许行镜接过梅弦月手中果肉,并不着痕迹地擦过梅弦月冰冷的指尖。
“自然是要的。”
梅弦月勾起唇角。
……
“逃入太行山,并非周平川唯一的选择,亦不是最优的选择。”
“他好不容易成为了天子,纵使明白该知难而退,也永远比不上过去时敢屈敢伸。”
“他如何愿意舍弃当下所拥有的一切,舍弃自己冀北王的身份,成为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山野流民,成为一个名义上的死人呢?”
浓郁的黑眸弯起,纤长的眼睫在眼尾拖出狐狸似的长线。梅弦月语带笑意,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何况,将军。”
梅弦月注视着许行镜:“他的谋臣,他的将士,他荣辱与共的下属与亲朋,真的会允许他逃吗?”
许行镜未答。
但他们都很清楚,不会的。
自周平川谋逆开始,他们便是真正的生死与共,永远捆绑在了一起。
周平川生,他们享无边荣耀;周平川死,他们的头颅亦滚滚落地;而周平川逃——周平川怎么可以逃呢?
周平川逃了,那他们怎么办呢?他们还有父母妻儿,他们如何能真正舍弃一切,随着周平川隐姓埋名,逃入太行山中。
好,纵使他们可以,但是所有人都可以吗?只要有留下来的,就注定成为杀鸡儆猴的那个鸡,注定死的凄惨无比,甚至尸骨无存。
即使士为知己者死。但又有几人,随着周平川打家劫舍,欺辱百姓,折辱民众的又有几人,真的愿意为了周平川去死呢。
好,纵使他们愿意。但,他们的父母妻儿愿意吗?他们的亲朋故友愿意吗?林庭墨手段狠毒,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追随过周平川的人,亦不会放过那些人的至爱亲朋。
所以,从起兵开始、或者说从协助祁王开始。
周平川与他没有退路的下属们,便被生生死死永远捆绑在了一起。
而他们,真的愿意吗。
“所以,将军。”
“在下以为,周平川不会逃入太行山。纵使攻破邺城,他只会在旁地另起炉灶,封新的地方作他的都城。”
“继续,与大周为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