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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雾遮蔽夜空,柳绦随风而动。
沉重的黑披风落在肩上,压住了那身单薄的青衣。
方容珏的身量很高。
在他身上刚好的披风落到梅弦月身上便格外大,梅弦月几乎要被宽大的衣物吞没。本就纤细的人在黑衣衬托下更是娇小,好似被绿叶彻底包裹起的花枝。
“真是许久未见了,梅二公子。”
方容珏侧目看向梅弦月,却发觉梅弦月欲要取下肩上披风。他抬手拦住梅弦月的动作,而梅弦月抬眼看向他。
黝黑的眸子映不出不变的笑颜,沉默良久后,梅弦月终是轻轻颔首:“许是缘分未到。虽与方公子一同随军,我竟是今日才有幸与公子相见。”
清楚这场巧遇究竟是不是巧遇,亦清楚久不相见是谁在捣鬼的方容珏只笑了笑:“我很开心,今日能遇到梅二公子。”
梅弦月闻言,亦勾起唇角,对方容珏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:“能遇到方公子,我亦很开心。”
漾在唇角的笑仿若青帝到来而盛放的春花。一双杏眸微微弯起,纤长的眼睫在眼尾拖出黑色的长线,如同鸦羽,若有若无地扫过人心。
方容珏眉眼弯弯:“是么?那可真是荣幸。”
梅弦月垂眼轻笑着,却未再言语。而注视着那被冷冷月华轻吻的侧颜,方容珏唇角笑意加深。
“梅二公子。”
他忽然俯下身,靠近梅弦月的面庞。
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尖,方容珏的声音又低又磁,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蛊惑:“听闻梅二公子的计谋被将军采纳,那梅二公子还想听鄙人的计谋吗?”
纤细的腰肢不自觉绷紧,梅弦月无声向一旁侧了一步。在方容珏更有兴味的目光下,回到安全距离的梅弦月再度抬眼看向他。
黝黑的眸子无光,比晦暗的黑夜还要深邃。黑白封面的双眸沉寂却又灵动,像是掏空眼睛,镶嵌上琉璃的娃娃。苍白的面庞上,唯一拥有血色的唇红的凄然。方容珏注视着那两片红唇,听得又轻又缓的声音:“自然。”
“方公子也算是我之前辈。公子的计谋,我自是想听的。”
前辈?
眸子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异光,方容珏的唇角似乎更弯了,他笑眯眯地注视着梅弦月,语气是难以言喻的轻快:“这称呼真好……”
梅弦月的眸子无波无澜,只静静注视着忽然笑起来的方容珏。方容珏并未笑多久,便状似不经意地开口:“不若,你日后便唤我前辈?”
不出意料的,这个提议被梅弦月拒绝了。
“方公子。”
梅弦月笑的得体且温柔。只是比起伏霖,他的柔情不似水,而似雪。
纤长的眼睫轻垂,遮住眸中色彩,梅弦月轻轻颔首:“若我当真唤您前辈,恐会为方公子引起非议。”
虽被拒绝,方容珏却不恼,他似乎依旧愉悦:“那好,那我便不做前辈,只给你讲我的计谋。”
喉间滚出低低的笑,方容珏再度靠近梅弦月的耳畔。
“你觉得放火烧城,如何?”
伴随着低笑声,浓黑色的眸子骤然缩小。
“只要放火烧了邺城,烧了周平川的‘龙兴之地’,烧了那些将士们的父母亲人,又如何不愁周平川不会战败。”
毒计。
当真是毒计。
那是一个漆黑无光的夜,近乎蛊惑的声音低沉微哑,温热的气息扑在梅弦月的耳尖,却让他通体发凉。
梅弦月终于明白,为何许行镜不让他与方容珏来往,为何方容珏又说许行镜怕他被他带坏。
而见梅弦月如猫儿般瞬间缩小的眸子,方容珏又轻轻的笑起来:“害怕吗?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坏。”
他抬手,似有若无地擦过梅弦月的脸侧,又被梅弦月猛地避开。
“方公子。”
梅弦月重重唤了一声,而方容珏微微睁开眼,注视他片刻,又低笑起来。
“好了,我故意吓你的。”
方容珏笑得温柔却又怪异:“放火烧城这样的事,哪个疯子会做呢?当然,就算我是认真的,许行镜也不会采纳的。”
他向梅弦月伸出手:“我陪你回营帐,走吧。”
梅弦月终是没应予方容珏。
“抱歉,方公子。”
他将肩上外衣取下,还给方容珏:“我想自己走走。”
方容珏顿了顿,挑起了眉:“怎么,你自己走就不冷了吗?”
他抬手,指尖虚虚擦过梅弦月的手背,又在梅弦月欲要收回手时毫不心虚地接过梅弦月手中披风。长臂一展,方容珏将其再度披在了梅弦月肩上。
“穿着。”
方容珏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不容拒绝。
但说完这有些生硬的话后,看着再度被自己气息包裹的梅弦月,方容珏又心满意足地弯起眼睛,语带笑意:“梅二公子,你穿这衣服真好看。”
……
那件披